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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基督到哪裡,保羅就跟隨到哪裡。與耶穌同在時,監獄就是皇宮。當耶穌來時,他沒有要求其它協助。親愛的主,要往何處去?

並無異象對他訴說,但保羅並不在意,他已開始在祂的道上前行。」

-Amos R. Wells

 

1963430

郵政信箱2131

台灣.台北

親愛的朋友們:

 

「美國現在還是星期天!」正當我心中忐忑,希望早點聽到從家鄉辦公室傳來的消息時,一名同工不斷地提醒我。雖然我們的時間已是星期一,但他們卻仍在休假中。(我們在世界的這一端比你們的時間早一天。)

 

我們看著事件的世界時鐘,焦慮地試圖在「還是白天時」能游刃有餘地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能夠在每一個面向找到機會與可能性,去做基督的工作,這真是一個充滿愉悅又令人迷醉的經驗。當我還是小女孩,每當閃電出現時,我常常快速地仰頭一望,看看是否能夠看到天堂。而我們現在做上帝事工的幸福感,正如一瞬之間進入了天堂。「祢將喜悅的油塗滿了我們全身。」

 

環境清潔的大量工作快叫人喘不過氣來,但是我們還是得面對問題,不能迴避。這個星期我們南下到屏東的診所,那個診所總是有超過百名來自排灣族的病人。目前我們有兩位醫師在那裡服務,而巡迴醫療隊每天都會從那裡出發到山上不同的地方看診,一天大約可為兩百名病患看診。

 

無論如何,我已經猜到並發現:並不是所有住院的都是病人。例如說有一位母親生病住院,而她家中其他人都來陪伴她並住在這裡。不只是供餐給一個病人,我們甚至可能還要餵飽56位病患的家人!這種不合理的情形就像早期發生在埔里的診所一樣!

 

但是管理這些原住民需要一些技巧,必須細心衡量他們的價值觀,包括看得見與看不見的價值。這需要靠智慧而不能用我們普遍的道德認知來處理,所以我們極需祈求聖靈來幫助我們,「因祂會賜與我們智慧而不會斥責我們的愚癡。」

 

當那些原住民走了好幾個小時來到診所,他們看起來總是疲累不堪又營養不良。他們看到診所時,就像看到一座可以歇息的小島,可以從非常操勞的苦力工作得到短暫的放鬆。這樣的一家人搬進了診所,看起來非常快樂。「但是我們沒有辦法供養這一整個將近五萬人的部落!」我咕噥著。但在心裡,我希望能夠提供一個開放場所讓他們使用!

 

我們有一個計畫,而上帝使這個計畫有實現的可能。我們在診所附近租了幾間房子,將來會隔成睡覺用的通舖,也會提供給他們蚊帳。我們歡迎住院病人的陪伴家屬住在那裡,但是僅供餐給住院病人,病人家屬必須自行打理自己的伙食。我們即將進行這個計畫。

 

有一天,我們遇到了一個關於900條短褲的大問題。少年之家所收容的街頭少年已增加到80位。他們從流浪的街頭來到這裡時已非常骯髒,而第一件最該做的事就是洗澡和換上乾淨的衣服。少年之家的老師一直打電話來:「我們需要更多給這些男孩的褲子!」

 

我告訴其中一名同工:「讓我們正視這個問題,我們有超過300位的男孩,而他們都需要短褲,每個人至少需要3條──其中兩條平日穿,一條留著星期天穿。」

 

少年之家的男孩們看起來比以前乾淨,但仍然不夠乾淨。負責的人告訴我:「因為沒有足夠的浴室,所以他們只能隔天洗一次澡。」於是我們趕工蓋了更多的浴室。在我們所有的「家」和診所,只有2條不可破例的規定。每一個樓層都必須每天清洗,另一條就是每一個人必須每天洗澡,這樣至少可以保證最基本的清潔。

 

另一項家政工作就是為我們所有學校的原住民少女、診所的護士以及山上的幼稚園老師做衣服。那代表至少有350份。有一些美軍的太太幫忙我們一起做。任何一位當過母親都知道如何挑選一件可以讓年輕女孩快樂的衣服。那些原住民少女沒有錢,所以我們給她們的將會是除了學校制服以外的「專屬」服裝。

 

花蓮的男子學校(原住民少年的聖經預備班以及義工學校)在這個星期已經舉行過他們第一個畢業典禮了。我感到非常興奮,以至於忘記原本打算在參加典禮時,要帶一匹「馬」放在膝上,並把一頭「象」拿在手上。那匹馬其實原本是一個美國「木馬搖椅」的剩餘部份,我覺得我們男子學校的男孩可以用木頭,照著模仿,雕刻出木馬搖椅的頭部,而我們的木匠教友可以做出搖椅的部份,這樣我們就有東西可以賣了。我們有一位教木雕的老師,所以我們嘗試帶些雕刻模型過來,好讓學生們可以模仿。

 

上週日早上當我們在女子監獄作禱告時,很訝異地,我聽到了一陣不尋常的聲音。那是一個小孩在監獄裡唱歌的聲音。如果那位母親的刑期很短,她會寧願把孩子留在身邊也不會把他交給我們。這個孩子看起來並沒有不愉快,因為對他而言,能夠和母親在一起代表的意義就是安全感。因此他的歌聲充滿了溫柔,他的滿足不自覺地透過聲音流露出來。

 

在這個監獄裡現在有一個由受刑人自行組成的讀經班,其中有許多人也參加了聖經函授課程,而他們就選在中午休息的時間上課。其中一人告訴我:「我們試著想唱聖歌,但是沒有人知道如何彈奏風琴,我猜我們可能常常會唱走音。」

 

我們發現在一個靠港城市裡,有一個住著生病受刑人的監獄。根據報紙報導,那裡已經死了很多人,所以我們就派了監獄牧師過去。他們需要很多東西:維他命、乾淨的衣服、藥品、食物。但在比這些所有需求更重要的是讓他們認識福音,並知道有人關心他們。

 

目前我們在台北的監獄牧師必須在5個相距甚遠的監獄之間執行職務,所以我知道將來我們必須要有一部「監獄用車」供他使用,以節省交通時間。「我在監獄裡,你們卻不來看顧我。」這句基督的話即使傳頌數世紀依舊在耳際迴響,雖言簡而意賅。我不相信會有任何人敢在臨死之際忘記這段話。

 

「如果你已經獲取了最終的資糧,那麼就跪下來如你母親所堅信的那樣向上帝禱告。」監獄牧師以如此一段話為一個母親給兒子忠告的故事做結語。那些女性受刑人的臉孔就像一篇篇展開的書頁呈現在我們的面前,顯露著渴望、深思,以及一股深沉的悲哀。

 

上週日的夜晚,我們在漢生教堂舉行了一個領聖餐儀式。我們選在傍晚舉行,是因為燭光使它變成一項美麗的服務,也因為燭光照射在許多病人因病折磨而變形的臉孔上,顯得格外溫柔。在燭光的照射下,每一張臉孔都是美麗的。

 

在風琴樂聲揚起之際,我聽到了教堂的鐘聲響起,不禁會心一笑。當年我們正在建造這座教堂時,我們拜託了一位認識的音樂家為我們在香港挑選一座能夠擊出最動人鐘聲的鐘。她做到了,而我們懷著無限喜悅吊掛起這座鐘。

 

之後來了政府的政令說:除非遇到共產黨來襲,否則不能敲響鐘聲。我雖感到沮喪,但不想對病患隱瞞。數月之後,在教堂裡每當有風琴的樂聲揚起,那美麗的鐘聲也自然成為了音樂的一部份。我們教堂的鐘聲並不沉寂,它是我們敬虔讚美主榮耀的一部份。

 

每一天仍然有小孩被帶來辦公室。有一位年輕爸爸來到辦公室,問我們是否可以收留他兩個孩子。孩子的母親就在他們的租屋上吊自殺了,而這個房子過去已經有過六個類似的自殺紀錄了。他說他很快就會搬離那個房子,由於擔心房東會無法順利再把房子租出去,因此他也不敢張揚這件事。

 

「那個房子租金應該很便宜!」我這麼想著,同時也難以理解這些接連自殺的絕望人們。為什麼他們會覺得生命竟如此難以承受?為什麼這位母親要自殺?無論如何,我們收容了這些孩子,希望他們可以愉快地在這裡過正常的生活並且忘記過去。

 

這週的某一天,正當辦公室在五點半準備關門時,我接到了一通愛明姐妹的電話。因為收訊不大好,所以我一時無法完全理解她的問題,只知道是關於一個小男孩的事。「我現在立刻過去!」我告訴她。

 

當我抵達時,我發現那是一位曾住在我們安樂之家的小孩,他是樂生院漢生病患的孩子,幸好在他出生時並未遭到傳染。當他到了就學年齡,我建議他的父母試試看是否有親戚願意收留這個孩子,這樣他就不會因為是漢生病人的孩子而受到排斥。如果他的過去不為人所知,那麼他多半就能與同學或其他人愉快相處。

 

但是這個父親竟然偷偷瞞著我,把他的孩子給賣了,這個孩子落入一個精神不健全的女人手裡。她不但打他,把他綁起來,還把他捏得渾身淤青,看到這樣一個被欺負、髒兮兮的、半饑餓狀態的小男孩,愛明姐妹和胡達(Hulda)姐妹,這兩位受過訓練、目前在樂生院服務的路德會護士共同把他帶回去,幫他好好洗了澡,並且換上乾淨的衣服。

 

「你想回來住在我們這裡嗎?」我問他。「啊,那真是太棒了!」他說。我們找了個人去警告那個女人和她的丈夫,如果她不放了那個孩子讓我們帶走,我們將會通知警察來逮捕她。現在他已經安全地回到我們的懷抱了。那麼其他的人呢?他們的命運又是如何呢?這個孩子的母親已經死了,而他的父親賣掉他自己親生的孩子之後,倉促地逃跑了。

 

也許我原本不該讓那些孩子們離開,但是過去發生的一個事實常常縈繞在我們心裡。曾經有一個類似狀況的小男孩,回到學校上學後發現其他小朋友都在嘲笑他:「你爸爸是痲瘋病人!」「你爸爸是痲瘋病人!」後來那個小男孩就自殺了。以前我從來不曾聽說過小孩子會自殺,因此我認為:「讓他們和一個可以過正常家庭生活的親戚同住,最好是離這裡遠一點的村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過去,這樣他們就可以重新找回快樂。」

 

有一次我先生帶著一些年輕伙伴,將一捆一捆的家庭包衣服送到山裡給那些原住民家庭,而有些原住民還從更遠的深山而來。他們有些人忘了帶印章,然而按照規定,當他們收到衣服時,他們必須蓋上印章,這樣我們才能證明他們已經收到了。

 

我的年輕伙伴們嚴厲地驅趕他們,沒多久我先生就介入協調。「如果牧師可以為他們做保,那麼他們就可以押指紋代替印章。」他說。之後他告訴我一句話:「如果我們犯錯,寧可是在仁慈的那一面犯錯。」這正是上帝對待我們的方式。

 

我們即將支付為原住民所蓋的「墊腳石學校」的頭期款,成立這所學校是為了提供給他們一至兩年的預備課程。如此一來他們就有機會通過考試並進入公立學校就讀。這就是我們的「登門檻」,是我們從信仰的水面上跨出的第一步。

 

踏浪而出──

你將發現有一個人在那裡行走,

經過了一整個夜晚,

行走、看顧、等候──為你!”

 

我即將啟程回美國六週,並且親自告訴人們更多關於我們在這裡的工作。少年之家的男孩們已經詢問過是否可以來為我送行。我是如此地愛這些孩子們!當我離開時,將令我多麼難以忍受看到他們臉上的落寞,我希望我可以永遠留在這裡!

 

愛你們所有人,並且希望很快看到你們!

服事主的,

孫理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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