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復活節

放學時何不歡欣大叫、飛奔回家

親愛的人們留下來!喔,愚人和盲者啊

白晝─你們將度過;黑夜─你們將迎接!」

                                     Maltie D. Babcock

 

1963330

郵政信箱2131

台灣台北

親愛的朋友們:

 

神給了我們美麗的春天,免得我們為那些可憐的人感到哀傷!春天是杜鵑花盛開的季節,有白色、有粉紅、有淡紫,如泡沫般地開滿整個山坡,而樹也在這時候發了淡綠色的新葉。經由造物主的手所點綴出美麗的自然景觀,足以撫平我們的哀傷。

 

然而,這個月我們又多了一些悲慘的故事,在白天聽到這些故事會讓人感到害怕,甚至到了晚上睡覺時都會纏著你不放。我不會告訴你所有故事,但是我將告訴你其中一個,然後你可以問問你自己「這真的是現今發生的故事,或者只是往昔《悲慘世界》裡尚萬強的另一個版本而已呢?」

 

上個禮拜,一個瘦弱卻惹人愛憐的小女孩被帶到辦公室來,她大概三、四歲左右,爸爸正在監獄服刑;由於媽媽生病了,爸爸沒有工作,所以他在公車上偷了一個年輕女孩的外套,然後拿到住家對面的當舖去典當,並且很誠實地給了店家他的姓名和住址,很顯然他不是個慣犯。當然,最後他被抓到,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他們家的房東得知她爸爸被關、媽媽得了肺結核,沒有辦法付房租,就急著要他們搬出去,由於病得太重的關係,她躺在門口一動也不動,大家要合力把她推出去。況且沒有人願意租房子給患有肺結核的病人,萬一她在門口過世了,這間房子就很變得很難租出去,所以他們對她潑水,竭盡所能地讓她難堪而自己爬行離開。

 

她設法爬到鄰居的走廊,好心的鄰人給她幾天的食物,她就過世了,一些人同情地把她的遺體火化,而小女孩被送到我們這裡,我們理所當然會把孩子收下來,但還是有人得去監獄告訴孩子的爸爸這件事。

 

   試想當爸爸在監獄裡被告知這件事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家沒了,太太過世,他還要服好多年的刑期,「爸爸、爸爸,你一定要趕快回來照顧我呦!」當小女孩見到爸爸的時候對著他哭喊著,父親和女兒之間那極為深厚的感情是顯而易見的。

 

   「給我可以找到我女兒的紙條。」父親苦苦哀求著,我猜想他是害怕重拾自由後會再也找不到女兒,我們不只給他地址,還會常常帶他女兒回來看他,所以他們可以一直擁有寶貴的共同記憶。監獄的牧師會告訴父親是神提供一個家給他女兒的。

為了換錢買食物給他生病的太太和女兒而偷了一件破衣服,「於法無情。」我的助手之一瑪莎(Martha)說:「執法是不會用到同情心的。」

 

還記得法利賽人有很多很多律法條文嗎﹖而且法律的地位遠凌駕於『人的基本需求』之上。這種情況直到現在還存在於這個現代社會的每一片土地上。我試著想辦法讓這位父親獲得假釋,而此時此刻真的非常希望我的同工裡面有律師!

 

這個月,還有另外一個事件是讓我們感到苦悶的,但最後想想這6個堅決的孩子是如何徹底讓長輩和善意朋友們的安排盡付流水的過程,還是不禁讓我們暗自發笑。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先是接到幾封從南部寄來的信,告訴我們有一個以賣魚為生的父親,過世後留下6個孩子,媽媽病得很重,問我們願不願意把孩子們收下?

 

我們回信說我們願意收下孩子,他們就被帶了過來,男孩大約10歲且被安置在兒童之家,4個小女孩被安置在另外一區,而小嬰兒則被安置在我們專門在收容嬰孩的地方。

 

隔天我們就接到非常緊急的電話:「小女孩跑掉了!」因此所有有空的人都出去找他們,但是卻找不到。我們報警處理,當天晚上大家都睡不著,想著孩子們會去哪?

 

隔天警察打電話來告訴我們有一個身分不明的小孩出車禍喪生,而直到確定那個孩子不是我們在找的孩子,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當天下午有3個非常疲憊的小女孩被帶來,她們說:「我們試著要找你們的辦公室。我們想回家!」她們穿著原來的舊衣服,而把所有原本我們給她們的新衣服都留在住處,她們看起來都很想家的樣子。其中一個女孩似乎比其他孩子更有冒險精神,她離開其他的孩子獨自南下,一天之後在回家的路上被找到。

 

之後男孩從兒童之家跑掉,去找他的姊姊妹妹,「我們把所有年紀比較大的孩子帶回家吧!把最小的兩個孩子留下來,直到母親的病比較好一點再送他們回家。」我提議道。

 

「不行!」男孩頑固地說:「除非我們6個一起回家,不然我們哪裡都不去。」

 

過去,從來沒有孩子擅自離開育幼院,而當6個孩子說要一起回家時,真是「跑掉了一大群」。我們把他們帶回家,聽到外婆用帶著憤怒的語氣跟他們打招呼,「我不知道在這裡你們到底要怎麼樣吃飽!」她責怪地說,但是想必還是會接受他們。

 

「對你來說,那就是家人團圓!」我說服我自己。這不但不是「破碎的家」,反而是一個無法被拆散崩壞的家!

 

少年之家現在收容了74個男孩,很幸運地,神賜給我們一些充滿勇氣與智慧的牧人,他們是一群年輕的基督徒大學生,他們對於帶領這些男孩很有興趣。我們有12個收容不同類型孩子的「家」,然而這間是裡面色彩最鮮豔、最有活力的。

那些慣於流浪街頭的男孩們往往都在街上住了好幾年的時間,要穩定地待在一個地方,對他們來說很困難。有時候他們會離開一次或兩次,然後又回來。不過很快地,他們了解到擁有一個家、食物、乾淨的衣物、洗澡、保護等,意味著舒適的生活。

 

「有一個男孩逃跑3次。」負責的牧師告訴我,第三次他回來的時候,為了表示原則,我假裝沒辦法再收留他了。「為什麼呢?因為你已經逃跑三次了!」我告訴他。

 

其他男孩圍繞在這個因為被趕出去而沮喪的小男孩身邊,然後他們一起來到牧師面前 (74個男孩真的是很大一群!),質疑地說:「這個地方難道不是為『壞男孩』所準備的嗎?他難道不是個壞男孩嗎?」他們會成為很厲害的律師!

 

從今天早上我所讀的其中一本書裡看到,「越來越多人因為吃太飽而死,而非餓死。」我邊笑邊想著:「作者必定不是在一個貧窮、物資缺乏的地方寫這本書的。」在〈飢餓的愛爾蘭人〉(When Ireland Starved)中的書評提到:「當全世界都聚焦在別的事情上面時,有超過一百萬的人死亡。」

 

   我們大部分的山地原住民過著單調拮据、挫折、吃不飽又無助的生活,有很多都住在交通不便的地方,因此也很難提供協助。此外,因為他們並非來自壓力團體[1],很難找到幫助他們的力量。大鹽海岸也有營養不良的問題,他們說這是引發可怕的烏腳病的一大原因。

 

上個禮拜,葛理翰來到島上,葛理翰本人生病沒辦法親自到訪,不過他的團員們來了,他們帶來至高無上的祝福,全島有上千人參加,數以百計的人受洗。

 

上個星期六,我問其中一個團員:「你們有沒有可能派一個人,一個就好,到樂生療養院的聖望教會唱詩歌或講道,只要10分鐘就好,病患非常期待你們的到訪,已經為此禱告了數個月了。他們無法來這裡參加聚會。」

 

很多人因為得了漢生病而被排擠,但是讓我感到驚訝而非常高興的是他們之中有7個人來,George Beverly Shea唱詩歌,Cliff Barrows(這是他第二次來訪)很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Rev. Joe Blinco則帶來一種訊息誰會對我們所要求或想到的予以回應,給我們極好的祝福遠超過一切!」這次是千真萬確地實現了,當天晚上,病患們都高興地睡不著覺!

 

本月,我們南下到烏腳病患居住的北門,現在那裡不但有一間裝潢合宜的診所,還有一間教會、兩間病房及牧師的住處。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只是沒辦法完全減除病患身體及心理上的疼痛。

 

有一個年輕強壯的病患頭上綁著繃帶,他不想讓我們看到他的臉。他曾在台北工作,有不錯的生活,直到童年所住村莊的疾病——烏腳病襲擊他。

 

壞死的組織不但痛得讓人難以忍受,而內心的苦惱一定更讓他煎熬,未來呢?還要面對截肢、成為瘸子,其後的生活極有可能被貧窮打敗!他也夢想著跟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一樣有著正常快樂的生活!這個災難會一直威脅著他嗎?從他的眼中可以明顯地看出來他有多痛苦!

 

在42位住院病人中,有一位年屆77歲的老先生,幾位腳部截肢且失明的男士,還有一個年輕女孩雙腳都已經被感染了。

 

我們開辦學校訓練原住民女孩成為幼稚園老師和助理護士,為原住民男孩開辦聖經預備班及義工學校,另外還有許多診所、3間肺病療養院及馬利亞產院等,這些都是為山地原住民所設的,而且一切都很順利,我們應該深深感到滿足,我也會在心中合掌說:「現在我們只要確保他們得以繼續運作,不斷地進步就行了。」

 

但是神直接了當給了我們另一個挑戰,躲都躲不掉!山上大約150,000人都很焦躁且強烈地渴望變得更好,最近太魯閣部落作為代表來到教會表達不滿的情緒,「你把我們都當成殖民地居民。你對我們很不公平,而且根本就沒有照顧到我們的需要!」他們對著我們咆哮著。

 

他們也想跟其他人一樣上政府公辦的學校,可惜普通話還有基本常識的程度都不夠,我先生的建議是先讓他們上一、兩年我們的基督教學校,來幫助他們通過考試。我心想:「我們將把這所學校稱為『墊腳石學校』。」要回應他們的需求,一次至少要收400至500位學生。

 

神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一塊地,但在祂給我們錢之前,我要穿著「約書亞的鞋子」(好走的鞋)走走看看。(你不記得約書亞在得到那片土地之前得親自走過了嗎?)

 

服事主的,

孫理蓮

            



[1] 壓力團體,亦稱為倡導團體或利益團體,係指具有相同利益並向社會或政府提出訴求,以爭取團體及其成員利益、影響公共政策的團體。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芥菜種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