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已斷,鳥兒鳴啾─因為自己仍有翅膀。」
1962年4月30日
郵政信箱2131號
台灣台北
親愛的朋友們:
從你們的報紙中就會知道我們有危險、危機的警訊。就像戰爭隔著窗戶看著我們!
你們當中有些人可能記得幾年前,我們曾和上帝有一場和小米有關的冒險。在那時,美國基督教世界救濟會代表接受好幾貨車的米。他告訴我的先生,如果我們有需要,我們可以擁有這些米。
「當然,我們也可以送給山區的人們。」我倉促地說著,試圖不去想因此而增加的成本。我們將這些米送到埔里徐賓諾那裡[1];其它的則決定送到Malippa[2],一個位於山區最遠、最高之處,最需要幫助之處。
卡車開到山區,他們遇到從Malippa出來帶著園藝工具和家用品的人們。他們沒有東西吃,也放棄他們的家了。
我已經忘記有多少卡車到那邊,他們帶著足夠的補給品讓大家順利渡過這次旱災。多令人歡喜、感謝上帝!
在Malippa有一位教堂的核心女性。我相信她持續向上帝禱告,而上帝也知道我們可以被使用,於是祂使用我們來回應她為他們的懇求。
現在我感覺當她在最需要的時候禱告,上帝就會將他的手放在我們身上。我們上週五又聽到在Malippa的人們基本糧食已用完,那邊的人們遭受挨餓之苦。台灣基督教福利會又再次贊助他們緊急備用物。
在埔里的唐威廉斯和其它人開著載滿食物前往Malippa。他知道他們在今年耕種後,霜凍已來了兩次,摧毀他們的農作物。所以他告訴他們:上帝贈予從美國來的食物。
「只要信心再久一點──貨車將會來到你們光凸凸的貧瘠山丘。」
唐威廉斯和其它人才從蘭嶼回來,他們帶著急難補給品與建材在那建造一座教堂。蘭嶼的達悟部落仍停留在石器時代。部落族人實際上是不穿衣服的,只有生活必需品才能引起他們的與趣;他們所享有的生命非常短暫。
他們乘著看起來有風險的小船來拿取急難補給品、麵粉、小麥和油。船太小無法出海,而且很容易翻覆。
在昨晚半夜,一陣不可預期的風以時速100哩的速度掃蕩海面,當我們聽到時感到無比心痛。當時整個海面一片混亂,有27艘漁船傾覆,144人喪生。
我們經過好幾小時無數的來回踱步和想辦法查探情況,也打了沒有成效的電話,我瞭解到我們應該將這些事留給上帝,不要去擔憂。畢竟,他們是祂的信使,也是以祂的仁慈去做工。最後,他們全都平安歸來。
上週日,我們在女子監獄我看到一隻鳥飛過高牆。牠不知道這裡是監獄,只知道這邊的人們對牠很好,很可能會給它一些食物吃。
在復活節我們帶了一大束的野薑花到監獄。野薑花在野外長得很茂盛,所以非常便宜。我們為我們所有的機構買了野薑花:漢生病患教堂(那裡的人有領受聖體和受洗)、兒童之家小禮拜堂、愛心育幼院小禮拜堂,三個為盲人服務的機構(他們可以聞一聞、感受一下)以及夕陽禮拜。
或許在監獄的人們是最珍惜這些花朵的。我們以前怎麼沒想過呢?愛花之心舉世皆然,而且他們一定很渴望這些花。這是充滿花的地方,所以我們打算每週日帶給他們。有些監獄的朋友將進行受洗。
如果我寫個像Eleanor Roosevelt[3]「我的日子」的專欄,它所呈現的多樣性也許不單只有智慧。有一天,我們正在估計所需的嬰兒紙尿布:我們一個月有150個嬰兒,每一個都需要一套新生兒的全套用品。這些都是在我們馬利亞產院出生的原住民嬰孩。
同一天,為了每年的為漢生病患女性舉辦的春天下午茶,我們選擇、熨平和摺疊並包裝這些美麗的洋裝,每一件洋裝都妥善地折好、包好。今年我們有足夠的來自美國的服裝飾品,可以給每個人一些。
然後,我的丈夫進來看著我們為布農族部落的宣教士準備物品:白色的上衣和領結。我必須倒著走以抽出這些領結,因為它們在一大捆放在較低位置的衣物中,而且也需要一台起重機或幾名男士搬動上端的打包物。
布農族部落曾經要求過:當有婚禮時出借一套新娘禮服。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準備,當我們在做新娘服時,我就想:「其它部落也都會想要有這樣的禮服。」
在復活節早晨,在公園有一場朝陽聚會,有超過一千人參加。在兒童之家禮拜堂(這個專案完全由世界展望會贊助),也有一場朝陽聚會,當中有許多男孩準備受洗。
在少年之家(我們現在有42個流浪兒童),也正為復活節展開熱烈的準備。這還不是精神上的準備,只是試著盛裝打扮去參加教堂週日的服事。如此輕快、活力充沛的男孩,對服飾和鞋子也如此慎重。有時候,我們給他們好一點的東西,他們就會小心收好,並恭敬地說:「這東西太好,捨不得穿。」
復活節前兩週非常忙碌,但回頭想想,才瞭解到我努力做事,是因為心中充滿了「要把事情做到最好」的衝勁。
我桌上未完成的工作清單、聖經裡的備份,等著我去牢記、思考,祈禱——通往神聖的道路、澎湖孤兒院、兩個兒童之家,北門烏腳病醫院、花蓮女子聖經預備班的教室和宿舍、幼稚園的師資、給原住民男孩的宿舍、男子聖經預備班…等等。
同時,一些山區的事工悄悄進行著。馬利亞產院的其它房間已準備好了,地點在台東,卑南族、排灣族部落和阿美族的人們都能到達。在埔里的嬰兒之家是給病人的嬰兒,在蘭嶼的山地診所、跟一個山地巡迴醫療診所,是為超過5000多人卻沒有醫生的地區所準備的。
我們對某個有意願捐款蓋一家醫院來醫治烏腳病人的團體懷著盼望,而當他們的代表人到來時,也表示這是一個很迫切的需求。但他說:「這裡太遠了,我們不希望派人來這裡工作。」
我聽了很難過。難道只能在可被看見的地方開辦事工嗎?台灣這麼小的島嶼不會有太遠的地方,但有些被忽視的地方,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是最需要幫助的,也是沒有人願意去的。
我們準備一大捆家用衣服給在山上的三個區域。幸運的是,我們有一些幫手,這是一件適合成人的工作。
幾個小孩在這個月被帶來:一個是在監獄出生的嬰兒,他是一個漂亮英俊的男嬰,現在他在我們育幼院的嬰兒之家。他的父親在監獄,母親必須工作,賺取足以買食物的錢寄給他。這個嬰兒六個月大了,他不知道他出生在監獄裡,如今他唯一的不幸是與母親分開。
有時候,聖經很清楚地描繪它的意思:「那些被牽絆的也和牽絆他們的綁在一起。」──如果我是個漢生病患,我會渴望什麼?(和他們緊密相連)我會想用我的雙手努力工作。如果我關在監獄裡,我會渴望什麼?來自外面的人帶來愛和希望或進入天堂的信息。如果我是原住民,我會渴望什麼?教育、朋友,以及一個過更好生活的機會。如果我是個孤兒,我會渴望什麼?如果我有鳥腳病,我會渴望什麼?運用這些個人問題,我們通常可以找到下一步該怎麼走。
給你們無窮的愛,在故鄉的朋友們,我們行走著、(藉由信件)談論著,並一起為卑微的人們工作。一切為了上帝。
服事主的,
孫理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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